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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O.5
“诶,医生,你不觉得杰克先生超帅吗?”
“你疯了吧,你难道不知道他……”
“我知道……可是他真的特别酷啊。”
……
脑海中又传来了不合时宜的声音,医生已经习惯了。
头已经不疼了。
杰克,杰克是谁……
她跌跌撞撞地朝着楼上跑去,一边费力地想着刚刚脑海中的那些话。
心跳的越来越快。
哼曲声越来越近。
对方似乎不急不忙,完全就是在散步一样。
如同猫捉老鼠,捉到之前定要好好戏弄一番。
****杰克吧!
医生放弃了思考,她难得的在心中爆了句粗口,可是马上又觉得不应该——不,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——
是监管者吧,心跳的这么快,是监管者——
医生清楚,自己现在完全是在和对方绕圈圈,只要对方逆方向跑,就会和她撞上,然后……
然后她会被打晕,会被绑上狂欢之椅……
然后会被发射,她也许会死。
死啊,其实也挺好的,是吧,一切都会解脱——
不对啊,她怎么可以这么想。
不可以……活下去啊,活下去才有希望——
医生摇了摇头,驱散脑海中消极颓废的念头。她咬了咬牙,努力地保持着身体的平衡——
不行了,这样子跑下去,迟早会力气用完的。
园丁……
为什么要追她,不去追园丁……
不公平啊。
医院二楼有一处破洞,从这里跳下去应该可以甩脱后面的监管者——
来不及做出跳下去腿会不会摔折之类的估算了,又跑了一圈,医生路过了这个破洞的时候,心一横,直接跳了下去——
“啊啊啊啊——”
控制不住恐惧而传来的尖叫。
好笨的人。
一直追着医生的监管者,从浓雾之中现身。他穿着绅士装,行为举止都是说不出的优雅。
他的脸上戴着面具,看不见表情。
停在了破洞前,他静静地注视着楼下的动静。
他看见小医生一瘸一拐,慌慌忙忙地跑向远处——不,完全就是比走还要慢的动作——
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镇定剂,男人似乎陷入了沉思。
NO.6
真的是……蠢死了啊。
失算了。
她没有想到,从圣心医院的二楼跳下来,她竟然会出于本能叫出声来。
如果监管者没聋的话,就会紧跟着她,从二楼跳下来……
然后抓住她……
将她绑上狂欢之椅……
不行……怎么又有这些奇奇怪怪的念头了……
不行啊……
这样是不对的。
“每个人都有争取存在的权利。”
“我以后要当一个医生。如果政府不保障大家的生存权,那就我来。”
……
医生挣扎着起身,她一瘸一拐地向圣心医院的反方向跑去。
脑海中的声音,这一次格外清晰。
是一个浑厚的男声……和她的声音。
是谁……
医生机械化地向前跑着,汗水随着发梢滴落到地上。她渐渐地分不清现实和想象,也许自己现在不过是做了一场噩梦呢?她想到。
有汗水滴到了眼睛里,涩涩的,她眨了眨眼睛。
动作迟缓了下来。
“呼……呼……”她大口大口喘着气,却突然发现,自己手上还拿着园丁给她的工具箱。
“你要是不想拆椅子的话就直说,干嘛装出这幅样子浪费我时间?”
去你的吧。
医生眯了眯眼,用力将工具箱向远处扔去——
工具箱在空中划出了完美的弧度,最终哐当一声砸落在草地上。
应该……不会被谁发现的吧?
“医生,好巧,居然在这里遇见你了。”就在她因为紧张而心脏剧烈跳动的时候,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充满喜悦的男声,她木了一下,僵硬地转过了头。
NO.7
——不想要与人交流,这算不算是自闭。
——要说是自闭,不如说是“病态”更为准确吧。
“嗯。”医生僵硬的答道。
是一个戴着礼帽,穿着褐色风衣的青年。他看着医生,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。
魔术师。
不知道为什么,她会想到这个词。
“好久不见,魔术师。”她张了张嘴,如着了魔一样不受控制地说出这句话来。
“好久不见,我的小医生。”魔术师笑的愉悦,“你也出现在这里了。和我一样吧,是为了找到更好的自己?”
才不是。
她张了张嘴,正想要说些什么,结果马上被魔术师拽着往前跑:“嘘,心跳的有些快,小心一点,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躲起来说。”
再接着,医生的耳边就只听得到呼呼的风声了。
为什么总要拽着我跑……
她无奈地苦笑了起来。
“咦,你的腿怎么了?”跑了不过几十米,魔术师一回头,突然注意到了医生不太利索的腿,“受伤了吗?你怎么都不知道自治一下的?”望向了医生空空如也的双手,魔术师爽朗地笑了起来,他心里已经明白了:“好吧,就让我来为我的小医生治疗一下吧。”
什、什么鬼。
好好的一句话,不知道为什么被这个人说的有些暧昧。
医生咬了咬唇,看上去有几分无助。魔术师自然地蹲了下来,开始帮她治疗:“没关系哦……我们是好朋友……不要怕疼……”
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。
医生一下没忍住,笑出了声来。
比起和园丁在一起,她倒是更喜欢魔术师。
“对了,你怎么来这里的?”
“我是为了,找一个人。”医生下意识地说出口。
NO.8
好像有什么久远的记忆被唤醒了。
“班恩,成天待在这里你不会觉得无聊吗?”
“怎么会无聊呢。有你,还有黑鼻子,我觉得很有意思啊。”
“班恩,你说我转型当个兽医怎么样,到时候有动物被狩猎者弄伤了,我就给动物们治伤,你就负责给那些狩猎者一个教训,怎么样?”
“神经病。有我在这里守着,没有人能伤到动物们。”
“你才是神经病,自大狂!我以后一定会是个有名的大医生的!”
“那提前恭喜你了啊,我的大医生。”
……
“找人?你要找谁?”魔术师好奇地问道,“治疗好了,你小心点。”
“嗯,谢谢。”医生站了起来,她冲着魔术师笑了一笑,明媚动人,“我要找谁是个秘密哦,不能告诉别人。”
“我算是别人?还算不算朋友了?”魔术师岔岔不平,“你以前对我可是什么都敢说的。”
两个人一边并肩,漫无目的地走着,一边闲聊了起来。
“是吗?我以前是个怎么样的人?”医生笑盈盈地问道。
“你以前啊……”魔术师对这个问题避开不谈,“啊,前面有台密码机被破开了,应该会有队友,我们过去看看吧。”
说完,魔术师慌慌张张地带头向前跑去。
医生笑了笑,紧跟其后,她的步子已经稳重。她看出了魔术师的紧张。但她什么也说不了。
她以前,应该是个很坏很坏的人吧。
不然为什么,先前园丁强行抢过并扔了她的镇定剂的时候,她会有一瞬间想杀了她的冲动?
*
“我没办法给她,我离她还有很远的距离,她就已经害怕地从圣心医院二楼跳下去了。”
雾中,传来了一个男人优雅的声音。
这个人是庄园的监管者之一,开膛手杰克,一个变态杀手。
他就是先前追着医生的人。
雾中似乎还有一个人——或者说是一只鹿,他听到了后半句,不安地低吼了起来。
他不能说话。
他的舌头在很早以前,就被割掉了。
然而杰克似乎听懂了他要表达的意思,他愉快地笑出了声:“你放心,她没事,反正她遇到了她的队友——不过这东西你得自己给她了,我再追她,她估计先会被吓死。”
“……”鹿头沉默了,他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。
杰克递过了一支镇定剂,鹿头站着,没有接。
“如果她还记得你的话,她真的把你当成朋友的话,不管你什么样子都不应该害怕。”杰克循循善诱,“不过你也可以考虑和我一样,如果得不到,就全部杀掉吧。”
漫不经心地说出这句话,杰克淡然的就好像在讨论明天会不会出太阳一样。
鹿头在考虑,他知道的,所以他一点也不急。
他知道,他一定会接过镇定剂并且亲自交给那个小医生的。
果不其然,过了片刻,鹿头最终还是认输般接过了镇定剂。
他小心翼翼地将镇定剂握在手里。好像是什么珍宝,生怕不小心弄坏了一样。
“那边的密码机亮了哦,麻烦你去看一下了。帮你做了这么久的事情,虽然没成功,但是我必须去休息一下了。”杰克愉快地哼起了小曲,很快藏匿在了雾中,向着别处走去。
NO.9
“律师先生,*****吗!”园丁一边气喘吁吁地跑着,一边埋怨道,“为什么不先留一点,再去开旁边那台密码机,再折回来开这台……这样子、可、可以开两台啊!”
“什么这台那台的,我能带着你一起开就不错了。”和园丁并肩奔跑的男人,戴着一副眼镜,他表情不太耐烦,“身为一个园丁,好好拆你的椅子不行吗?”
“我、我还不是……为了帮你。”园丁已是气喘吁吁,心跳声越来越快,“完了啊……逼近了啊啊啊……”
要死掉了啊!
“你往左我往右,分头跑。”律师当机立断。说完这话,他毫无留恋地大步往右跑去,园丁渐渐被他甩在了身后,可是他没有回头再看她一眼。
“怎么一个个都喜欢分头跑……”园丁呢喃道。她的腿已经控制不住地发抖,她甚至觉得自己应该束手就擒——
墙——
等会儿,左边有一扇墙!
园丁眼睛发亮,她已经打定了主意……
*
“糟糕,监管者在这附近。”魔术师一边跑着,一边对医生交待,“也许我们是找不到队友了。这样吧,你是女孩子,你往右边跑,我回头,看看能不能引开监管者。行不行?”
“好。”医生当即同意。
两个人在一起,的确太明显了。分开跑,她也安心一些。
“那就这样。”魔术师二话不说,掉头就跑。
*
“唔啊!谁在这里丢了个夹子!”园丁在墙后刚刚蹲下,脚上就多了个夹子,她疼出了眼泪来,“呜呜……”
这个夹子……会不会暴露她的位子啊……
好疼……
她不想待在这里了啊,她想要离开……
可是……
她想要找到家人……
园丁又想起了那天,委托人的来信,信上说,这个地方和她的身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。或许来这里,她能找到有关她亲人的线索。
她当了很多年的孤儿。她已经忘记了,家,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。
她当园丁,社会底层的职业,没有谁看得起她。
她性格孤僻。
她的朋友很少。
她不知道怎么样对一个人好。
很多时候,她都在想,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?为什么世界上那么多人,偏偏厄运会发生在她的身上?
她想要家人的陪伴,她也想在无助的时候可以有人安慰,有人鼓励,有人抱一下她啊。
这是……很奢侈的愿望吗。
“怎么哭了。”头顶传来了女孩子的声音,清脆干净,带有些担心,“你需要……我的帮助吗?”
NO.10
“……”
医生轻轻扯下了夹子,扔向了别的地方。她很细心地治疗着园丁的伤口。
“谢谢。”园丁吸了吸鼻子,哽咽道,“我只是,有点想家了。”
“……”医生静默不语。
噗通、噗通。
心脏跳的好快。
监管者,就在附近——
*
“我只是,有点想家了。”
站在墙后面的鹿头一动不动,他听见园丁的话,心里突然一紧。
他的小姑娘,会想家吗?
“……”
没有人说话。
鹿头清楚地听见了两个女孩子的心跳声,他依然沉默着。
他离她这么近,却又是这么远。
他只能躲在暗处,像一个小偷一样偷窥着她。
很久没有见了。
离他从看守者变成鹿头的那天,已经过去好几年了。
他藏匿于这座庄园,他是这里的监管者,他主宰着这里人的生死。
以前的他有多善良,现在的他就有多嗜杀。
他是个无药可救的疯子。
而她依然是阳关下娇艳的花朵。
“班恩,我们会当一辈子的朋友的,对吧?以后我们买两栋紧紧挨在一起的房子,你住大房子,我住小房子,我们每天早上见面,一起吃早餐,然后一起去工作,一起去玩……我们可以这样过一辈子的。哈哈哈!”
抱歉啊。
已经没资格继续和你做朋友了。
鹿头的眼神已经黯淡了下去。
*
“你听着,你往左边跑,我往右边跑。至于他追谁,看运气吧。”
医生低声对园丁说道。
园丁的伤已经好了,跑的话……应该没问题了。
园丁坚定地点了点头。
“3……2……”医生的“1”还没有数完,园丁就已经起身,狂奔向右边。
“……”
来不及抱怨些什么了,她也慌慌忙忙地起身,向左边跑去。只是,才跑出几米,她不经意地回头一看,竟然看见了一支镇定剂闪着光,在她刚刚蹲的墙的后面,静静地躺在草丛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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